上星期的週末，父母為我辦了一席歸寧的晚宴。

說也慚愧，從廣州回來，我倆的終生大事，忙的也只是走了幾趟政府部門，幾家婚紗的店舖，聯繫了一些化妝師等的雜務。而那些到廣州奔波的，其實也是我倆旅行的一個段落。

說起歸寧，這好像是台灣的說法，意指回娘家的意思。在讀書的時候，曾參加過好幾場朋友的喜席。在臺下的我，驚覺同學已成了家，而自己還在學院，彼此就有了一種陌生的隔閡。

那邊的婚宴，一般是中午舉行的。喜菜也大為不同，桌上沒有乳豬，沒有魚翅，卻有烏魚子，生魚片伴碟。這些是囍桌的佳餚，對於僑生來說，是很新鮮的。

回溯這些日子，也挺讓人懷念的。雖然烏魚子很鹹，但它代表了一種地方特有的味道。在歸寧的宴上，母親坐在我身旁，雙眼有光，父親為我的晚宴講了一席的話，更唱了幾首他最喜歡的歌。丈夫幫忙拍照，我則在疲倦的狀態下，把他當成大樹，沉默感受周圍的經過。

海洋是一道龐然的山脈。朋友在另一座島嶼生活，我則回到父母的身旁。回憶是我當下的經過，成了別人的妻，離開了我心中的伊甸園。幸好，越洋的訊息未曾斷絕，朋友已是孩子的父母，他們也是我將來的繩索，我生命的書頁。

母親為我夾了一撮麵條，祝福我倆幸福健康。父親回到他的座位，以茶敬了身旁的丈夫。我跟那棵大樹說，「臉色是上了灰嗎？」他便隨手取了一包參片給我，「氣虛而已。回去加些胎菊沖泡，熱飲即可。」這時候，父母合唱起來了。島嶼的海，停泊了一艘安靜的船。◇　　　紹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