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廣聞博見)一紙書信管江山  洛洛

大家到廣州行,在鬧巿中,可見一個「南粵王趙佗」古墓博物館 ,這墓地時代為漢代「文景之治」背景。

西漢史學家司馬遷有文言文《南越列傳》一篇,收錄於《史記》中,這傳記述了南越王趙佗建國的史實及其四位繼承者與漢王朝的關係,描述了漢武帝出師攻滅南越,將南越置於漢王朝直接統治下的過程。文中表現了司馬遷尊重史實和民族一統的思想,太史公撰語用四字句韻,不但形式整齊,而且聲韻和諧。

三國時期一代文學評論家的曹丕,在其鉅著《典論‧論文》中提及書信寫作中的詩辭歌賦、章表書記;各文體的難易程度和建安七子各擅勝場及其不足之處。當中所謂「書」者,乃包括「信函」、「書信」在內。文學史內有流傳多時的有名「書信、函件」,如:韓愈之《答李翊書》、姚鼐《覆魯絜非書》,近代林覺民《與妻訣別書》等,而盛漢時期亦有君臣往來信件(含覆函),令一場戰火嘠然而止、干戈平息的一紙書信。

當時是這樣一個局面:漢文帝即位不久,南方邊陲重臣趙佗欲自立為南越國王,朝庭該怎麼辦呢?如果說出兵與趙佗一戰,這一主戰思想,將使問題更為嚴重,決策不能容有失,內戰結果,勝敗不可知,天下屬於誰家,就很難說了。因此只有另作他圖,漢文帝有鑑於此,在他就位後,除了修明內政以外,便只有用黃老之道了。

在歷史的記載上,有關於漢文帝處理這個大難題的兩封信,其中一封是漢文帝給趙佗的,一封是趙佗答覆漢文帝的,這樣兩封往來的信件,消弭一場大戰於無形,拯救了無數蒼生。當然,事情並不如此簡單,漢文帝在寫這封信之外,還有內政上的措施,軍事上的部署等等,並且遴選了一位老謀深算的特使,便是趙佗的老朋友陸賈。各方面都有了妥善的安排,擺好了一個有利的形勢,增加了這封信的力量,於是收到宏大的預期效果。

漢文帝的一封書信讓南越王趙佗甘願稱臣,究竟是怎麼回事呢?漢文帝劉恒剛登基為帝時,朝堂的局勢極其不穩定,江山處於內憂外患的境地。在南越稱帝的趙佗就是其一。

趙佗本是秦朝的將領,在秦統一六國後,他遵從秦始皇的旨意,南下攻打百越。秦朝覆滅以後,趙佗在嶺南建立南越國,自立為「南越武王」。漢高祖十一年,劉邦派大夫陸賈南下勸趙佗歸順了漢朝,並封趙佗為「南越王」,加強了中原與南方的聯繫。但是,高祖崩後,呂后臨朝,開始和趙佗交惡,並派長沙王出兵攻打南越。此時有小道消息傳到趙佗耳中:呂后已搗毀趙佗的祖墳,還誅殺了他的族人。呂后逝世後,趙佗便自稱南越武帝,徹底與漢朝決裂。所以,劉恒上場後第一個要解決的外患就是趙佗,如果任之肆意妄為,其他諸侯王也會學其模樣,自稱皇帝,屆時江山又是一片混亂。

漢文帝劉恒即刻派大夫陸賈帶着他的親筆信前往南越國,那封《賜越王趙佗王》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:「我知你原是趙國人,你的家鄉、祖墳、家人都在這邊。我已派人修繕了你家的祖墳,你的族人們也升官封爵了。……我不去揍你,是因為發動戰爭必定會生靈塗炭,百姓受苦,這是我不想看到的。而且整個天下都是我家的,打你我也增加不了多少地盤。所以,我希望你自己恢復以前的君臣關係,不要造反。」言外之意就是,你的祖墳已經被包圍了,你的家人已經被控制起來了。你若再造反,你和你的地盤也完了。

趙佗看完文帝的書信後,立刻磕頭謝罪,馬上去除帝號,恢復原來的稱號,願永世稱臣,並表示自己之前以為呂后毀了他家的祖墳,殺光了他的族人,所以才稱帝造反的。文帝的這封書信使得南方和中原原本緊張的關係得以緩解,避免了一場生靈塗炭、讓百姓流離失所的戰爭,促進了南方和中原的經濟文化交流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