譬如說如果碰到少數民族的文學的話，我們就把它納入到中國這個範疇裏面，以少數民族的概念把它放到民族文學的範疇裏面，還有其他各種各樣類型的文學。這樣的一套以近代文學知識作總體的背景和構架的形成的知識制度，在今天碰到許許多多的問題沒有解決，我覺得這個是現代不斷遇到困惑的一個原因。

另外一點是，價值的變化是非常清楚的，記得我唸書的時候向老師請教甚麼是中國文學？當時他們編現代中國文學史的時候，有一個很大的爭論，其實是兩個爭論，一個是鴛鴦蝴蝶派這一類的通俗文學到底算不算現代文學？第二個是現代時期寫的古典詩詞，譬如現在如施議對教授寫的詞算不算現代文學？這個是當時提出的問題，現代由於新文學的基本價值逐漸被淡化了，因此文學這一個概念就把這些東西收容進來了。我們看所謂現代文學的建立，很顯然，是一個文學運動的產物，是有整個社會政治運動在背後的。現代文學這個學科，是新文學這個學科的引申，不是在一個現代的時間的概念上區分出來的，那到底怎麼面對這個困境？這很顯然它會帶來很多問題。（中國文學現代化進程國際學術研討會，議題：中國文學理論的正變與重構。閉幕式。汪暉主講內容，筆錄第一四十七篇）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