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正忙的我,突然聽到母親的視頻電話響了。母親打視頻給我一定有事,但母親知道我上班也不會打視頻給我呀。想了想,不接,立即在家人群告之其他家人,幫忙告訴母親我正忙不方便視頻。發完信息,我又進入高頻的工作狀態中。
晚上回到家第一時間打視頻電話給母親,原來母親看到珠海近日發生的慘案新聞,擔心我這個「老記」去了那個大新聞發生的現場。這是母愛啊,無論我有多大,在母親眼裡就是孩子,無論我換了幾個工作,母親還是堅持我是「老記」。
其實,我早離開媒體不做「老記」了,但母親不知道,我也沒告訴她。的確,做老記的年代,我是屬於一有新聞現場,會第一時間趕到,挖掘第一手材料的那種,時刻準備著充滿好奇心。可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
八年前回鄉探母,臨走的前一天我很是不捨。當晚,看到母親要洗澡,忍不住要給母親搓澡。這是我第一次給母親洗澡,用我帶回來的香皂,母親很是樂意,任我在她寬廣的前胸後背擦呀洗呀。至今想來,那是一種久違的幸福和親子樂啊。
給母親搓洗完澡後,我在陽台洗衣服,淚水不由得滾落臉頰,想想就要離開母親的家,讓母親牽腸掛肚這幾十年,不能時常陪伴在母親身邊,更不能幫母親做些事減輕負擔。母親見我落淚,安慰我,有能力為家人做事,減少小輩們的負擔,做多做少都沒關係,希望早晚都能見到家人,可以有人答個話,病了有人送去醫院,也免得在外工作的兒女擔心。
母親身體不算很好,除了從小的營養不良,到中老年時的心腦血管慢性病外,前年還摔倒一次很嚴重,好在母親有堅強的毅志力,臥床幾個月有小妹照料,慢慢恢復自己起居。
這十幾年來母親的耳聾越來越嚴重,感冒了就更聽不清,要很大聲說話她才聽到,以至於家中小輩不願和她說話。無奈,母親就常常在樓下與幾個老婆婆聊天,好打發寂寞的老年時光。
每天早上五點,母親就起床,開始她忙碌的一天。首先浸泡再搓洗全家人的衣服,然後是做早餐給全家人吃。廚房成了母親的「地盤」,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。忙完廚房,母親還要給她開荒的自留地上蔬菜們澆水。十點開始準備午飯,上班上學的要是不回家吃飯,母親就輕鬆些,自己吃早上剩下的,有時剩下的可以吃到晚上,她捨不得倒掉也不會浪費糧食。
下午母親習慣了在樓下走走看看,給花澆水,用舊衣服紮拖把(母親告訴我,這絕活是看父親做,偷學的),四五點鐘又要準備晚飯了,一家人的晚飯還要想想準備什麽菜,沒有菜家人就吃一點點,那剩下飯菜第二天又是母親一個人吃了。
一般,晚上的飯菜是豐富的,也是希望在外面工作學習的家人都回家吃飯。母親想和家人聊天。晚飯後有一兩個小時是忙了一天的母親追電視劇、看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的時間,大約八九點母親就睡覺了。
一天時光很快過,但願平凡偉大的母親那寬闊的胸懷能化解心中寂寞,人生路上酸甜苦辣都是緣分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