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盛夏,一年中難得的假期到了,孩子也放暑假了,計劃帶孩子去雲南放鬆一下。臨出發前猶豫:是跟團遊還是自由行呢?很不湊巧孩子爸爸因工作無法同行,考慮到跟團的話不用自己操心行程和食宿,於是選擇了跟團遊。
沒成想,這趟旅行的行程安排中,一個景點到另一個景點之間的車程相對比較遠,每天坐在旅遊大巴上的時間少則三四小時,多則八九個小時,這使得旅途中的長途跋涉成為了特殊而難忘的經歷:坐在大巴車上一個固定的座位裏,被一個陌生的司機拉着,和一群天南地北素不相識的遊客同行。
昨天,從麗江回昆明八個多小時車程;今天,從昆明去版納也是八個多小時車程。八個多小時,一行人在崇山峻嶺中穿行,從出發地出發,去目的地彙集,好像一場約好的奔赴。只是這漫長的車程好像延長和消磨了一些對目的地的期待。
在這段枯燥的車程裏,其實也有意趣。首先,這是一段補覺的好時候。每天早上五時四十分起床,六時四十分至七時點出發,晚上十二時多睡覺,嚴重睡眠不足。在大巴車上,放好行李,讓孩子枕在腿上,便可尋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座椅上放心地睡上一覺,甚麼也不必擔心。
若是在車身的自然晃動中慢慢醒來,且孩子還在熟睡,那便是最自由的時光。可以漫無目地看看窗外流動的風景:連綿起伏的群山橫臥在碧空如洗的藍天之下,成片潔淨的雲朵肆意鋪撒在天空裏。樹木蒼翠,鬱鬱蔥蔥;湖水碧藍,水天一色;小小的視窗在汽車行駛中卻帶給我們一個大大的世界。剛才還是陽光普照,一片清明,清風穿林而過,樹葉輕快地搖曳起來,連陽光都被晃碎了……再行十來分鐘,窗外的風景又變成了淋漓的細雨,天空並未暗淡下來,細細碎碎的雨滴卻從天而降,像是要為這天然的水彩畫增加一點潤度。一會兒功夫,你就會發現,這天地間像被洗過似的,格外清新。一縷霞光從厚厚的雲層中探出頭來,一瞬間,霞光普照,樹木、房屋,彷彿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邊。幾縷炊煙肆意地在這靜謐的山水畫中飄浮,彷彿讓人置身在莫內的畫中……
此時此刻,可以甚麼也不想,也可以任思緒飄飛:可縱觀古今,想想無解的靈魂三問:我是誰?我從哪裏來?我要到哪裏去?旅途中的陌生感更讓人陷入思考。可跨越時空,在相似或相異的光景中回首過往的旅行經歷;可追溯童年,亦可暢想未來;可念某一人,亦可憶某一事……總之,讓念頭自然升騰,自然落下。這何嘗不是難得的自在時光?!
旅遊巴上,更多時候會聽導遊講述當地的風土民情。雲南彙集了二十六個少數民族,從稱呼到習慣,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和風俗。就女性稱呼而言,在昆明被稱為阿詩瑪;在大理被叫做金花;在麗江被稱為胖金妹;在楚雄被叫做阿表妹;在西雙版納被稱為騷哆哩……導遊說雲南的女人是家裏的重勞動力,男人則是「琴棋詩畫煙酒茶,帶帶孩子搓搓麻」。而摩梭族,更是男人不娶,女人不嫁,維繫着母系氏族公社的制度,因此,瀘沽湖也被稱為人類愛情最後的聖地。雖然風俗各不相同,有一點卻是出奇的一致,那就是在雲南的擇偶標準中,黑黑的,胖胖的女生才是公認的漂亮的女孩子,雲南紫外線強,黑代表着女孩勤勞,胖則代表了女孩健康好生養。從審美中便蘊含着民族的生生不息……
在思緒和文字糾纏的間隙,暮色已至。車內的談話聲漸漸小了,只有前方的路燈依舊明亮。中午一時半出發,大概還有半小時,我們就到了吧。
跟團遊還是自由行?各有利弊,重點看自己怎麼選。反正無論怎樣,都會有煩惱,也都會有快樂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