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星星榜)傳統詭異短長篇(三) 林老師

 《宋定伯賣鬼》故事中,揭示鬼神不用懼怕之說。定伯運用機智,臨危不亂,採取知彼知己策略,在途中機巧的回應「鬼」的疑問,在了解「鬼」害怕被吐唾沫的弱點後,適時制服了「鬼」。而《撒馬拉城之約》的主題則講述命運的不可逃避,非為詭異而嚇人,但從中亦說出太過害怕死神而陷入命運的臼巢,倘他順其自然的生活下去,能否逃過死神之約也未可料矣。澳門是賭業盛行之地,今試擬短小說《賭神之約》,權當仿作。

 最近賭場盛傳有「賭神」出現,惟碰見不易,須看時運高低云;有人說:福禍相倚,故有「吉神、凶煞」一語,那碰上「賭神」,是吉?是凶?未可料乎。阿保乃賭場常客,入夜總愛流連賭廳。今晚甫進大堂,見角落一群人圍著一賭桌起哄,阿保擠進賭客人堆,一檯百家樂檯前有幾個賭徒在哄叫;這鋪牌莊六點,閒家摸摸眼睛,熟練的亮出紙牌,五點,接著他搏得一隻「六」牌,閒家成一點,眾人同嘆一聲:哎,縮水!莊家依例摶得「四」點牌。哈!密十對一點,閒家贏,眾人才譁然;說閒家好運氣。閒家是一個長髮、瘦削臉型男人,油亮頭髮散披面頰兩邊,令人無法看清眼睛之餘,更有點怪異,他收回方型籌碼,又全數投入「閒」的位置。莊荷重新發牌,瘦子二話不說,亮出牌來,一點!噢,今回莊家也是一點,一對一,閒家依例搏得「一」點成二,大家又為瘦子叫險,他輸牌、和牌機會很大,全檯賭客均為瘦子打氣,高叫:公!公!公!結果眾人如願,莊家又輸,二對一,瘦子連贏二局。第三回瘦子又把所有注碼押在「閒」上,他簡直如有神助,開牌莊家雖然八點,瘦子卻翻出五點,四點各一隻牌,成「九」點;賭客不住地說:八輸九、經常有;過三關喎,真好嘢!真係賭神……,瘦子拿著一大疊方塊籌碼,離開賭檯,轉眼消失人群中。

 一連數晚,阿保都沒見瘦子。過了幾個晚上,他又見到瘦子贏了三鋪牌後急步離開,……,阿保隨後追上:「老細,好嘢喎,你的眼睛真神奇,……」阿保像賭場地痞的跟著,瘦子回應道:「我不用眼看,不用心看牌的……」,「哦,不用眼,也不靠心?!……」,「你都可以,將個心交畀我,你去賭三口,保能贏!」

 二人並肩行至澳氹橋口,天已拂曉,晨早海風吹至,瘦子臉頰長髮散開,他眼眶不是眼珠,只有深深的二個黑洞,「你想擁有不靠眼不用心能看牌的功夫?約定明晚來,你把心與我逢賭必贏術交換?」

 阿保陡地一震,猶豫一下,缺心眼?!天色漸亮,看著賭神轉身離去,這才見其背上有清晰的一個「死」字,也看不到其兩腳而行!

 這故事不純以鬼魅妖怪嚇人,對阿保來說,這不外乎兩個結果,一、出賣良心性命,換取必勝賭術;二、拒絕陰界誘惑,保住陽間小命。這要看寫作人主旨立意若何而已,鬼神之說,賭術過程,純屬手段,如何在人、鬼分界線上的抉擇才是故事最終目的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