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旁觀者言)前輩的壓倒性 徐薏

近期迷上了陸劇《慶餘年》,當中有段情節,述說被天下文人推崇備至的文壇泰斗莊墨韓,為了私人理由,公然在皇家主辦的宴席上,誣蔑男主角抄襲他老師的詩文作品。幸好詭計是被即場拆穿了,莊墨韓名聲盡毁,當場吐血。

爾後他跟與自己合謀策劃誣陷計劃的長公主說,自己賭上了一生的清名,落得個身敗名裂,可他卻無比慶幸,沒有令自己一生愧疚,縱是名聲被毁,但至少換來一生心安。

 這位老學究出現的時間不多,但其行為品性,就一如男主角所言:「若要論註解詩文、做文壇大家,自己不如他,但説起背詩、做人,他卻不如自己。」社會上就是有些已然出身、已然成名的人,利用自身名譽地位,都給後輩壓過去。若不能像電視劇男角一般以排山倒海的佳作反過來為自己證明「清白」,那按正常估算,還不是老學究說一句,便足以置年青小輩於死地?

近日台灣文壇亦有一名獲獎無數的作家駱以軍,亦被捲入抄襲風波。駱以軍去年九月出版長篇小說《明朝》,當中部分內容被指抄襲其學生劉芷妤短篇小說《火車做夢》。三月二十六日,駱以軍在 Facebook 發聲明,稱將幾位小說課學員課堂上分享的故事當作「A壓縮檔」寫進自己小說,劉芷妤也是其中一位。帖文一出即迎來網民批評,被指剽竊且毫無悔意。該篇帖文其後亦隨即被刪。

及至四月一日,駱以軍晚間九時於Facebook再就事件作出回應,他重申劉芷妤的故事,在其二十萬字的長篇當中,「是作為取材,而非小說的核心」。此外,他亦就自己的小說取材方式所帶來的困擾,以及忽略師生間權力的不對等,向劉芷妤道歉。他寫道:「身為小說教室的授課者,沒有敏感於其中的權力不對稱,以及每一個參與者都是潛在的作家,我為自己小說取材的方式,為劉女士帶來了困擾,在此我鄭重地向她說:對不起。」

雖然是學生,但劉芷妤也是一名作家,在事件中亦備受壓力。她沒有電視劇主人翁那種「神來之筆」,也沒有身分地位,在學生與老師的角色位置上處於不利位置,幸而駱以軍願意道歉,未讓事件繼續發酵,倒算是還學生一個公道。無論有心或無意,成名與心安,很多人倒還可以有選擇的餘地,而並非真箇以良心來權衡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