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藝術評口)超能泰坦:人類可以當造物主嗎?

 荷里活電影《超能泰坦》〈The Titan〉巧妙融合科幻、驚悚、人性、親情等元素,將《異形》《阿凡達》《變蠅人》的人類變種,和《星際穿越》的移居外星合二為一,構架出深挖人類內心和探討倫理矛盾的視聽盛宴。

 二0一三年科幻片《地心引力》全球公映好評如潮,藝術性比肩《2001:太空漫遊》。從人物變異類型抑或變異的由頭來看,像極了前蘇聯著名科幻小說《水陸兩棲人》。

 《超能泰坦》講述未來世界美國軍方預測地球將不再適合人類生存,因此劍走偏鋒意圖改變實驗人的基因,送上泰坦星以適應惡劣環境。而男主角瑞克作為美國國家意志的士兵被選中,攜妻兒到基地開始「高能進化」。其後,科研人員頻繁給實驗人注射大量動物基因,傳達出如《變蠅人》〈The Fly,港澳譯作《變形人魔》〉恐怖實驗的內心恐懼感。

 《超能泰坦》像極了《閃靈》《湮滅》和《寂靜之地》,這類沉浸恐懼的精緻恐怖片,反常規的「安靜」強調沉浸式觀影體驗,拍攝手法堪稱教科書級別。恐懼的未知感無處不在,妻子不知丈夫瑞克如何變異,變成什麼模樣、什麼時候會有暴力傾向、變種女同類深夜入侵……

 影片主角一家三口像《閃靈》般獨居實驗基地附近,幽室恐懼症的設定,凸顯遇險時的無助感。影片最後,在瑞克變異身體被假體覆蓋後,一隻手觸摸和妻兒隔著的透明玻璃,透出憂鬱的眼神,挖掘出「孤獨」的深層次心理恐懼。這也是寂靜帶來的感知障礙,當美國軍方因懼怕而毀滅實驗人時,瑞克的眼神更是帶著不舍、恐懼、為國捐軀的榮譽感和被追殺的無奈感。

 各種變異的猛烈視聽效果,像極了《異形·契約》中生化人大衛對人類發動進攻……影片採取循序漸進的恐懼堆疊,先抑後揚的展現壓迫感到達層層遞進的恐懼爆發力。

 科幻片激蕩人心,《超能泰坦》是一部相當特殊的科幻電影,美國軍方因懼怕無法控制暴力傾向的實驗人,不得不展開圍捕追殺,像極了誅殺現實世界的恐怖分子。但最後男主角瑞克卻用親情感召的方式,如《阿凡達》和《火星救援》一樣登上泰坦星的第一人,這樣的「失敗」,堪稱人類航太史上「最成功的失敗」,代表正義也具有自我反思精神。

 人類可以當造物主嗎?《超能泰坦》的答案是否定的,圍繞生命基因、進化和自我意識展開的哲學思辨,審視人性的自私。以恐怖片的視角,層層遞進出心理壓迫感。「造物主」通過強制進化非科學驗證的假設,大劑量注射創造出適應外星生存、蝙蝠般的人類,卻想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,戲劇性地襯托出人性的淪喪。科學是一把雙刃劍,集天文學、生物學和遺傳學為研究導向的反烏托邦式思考,充滿諷刺意味和對未知生命的恐懼感,更是對有悖倫理科學的一次深刻鞭撻。而地球資源耗盡探尋新的「諾亞方舟」,卻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,稱得上腦洞大開的科幻巨製。◇ 王 珉